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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科克沃斯带有令人微醺的暑气,弗诺克可没有这样美丽的夏夜。街边的蔷薇挺直背脊,在枝头抖落一片芬芳,“可可”先生正醉心于此,不舍得离开。

“可可,快点,我们该走了,”佩妮牵着绳子往前走去,无奈她根本牵不动那只已满三岁的金毛犬。这只大家伙扯着另一端,费力地伸出鼻子去感受花朵的甜美,然而下一秒就被枝条上的细刺袭击,它哆嗦着打了个大喷嚏,引得女孩连连发笑,她蹲下身,揉了揉它的耳朵。大约是被蛰得疼了,大狗一个侧身躺在了地上,朝着佩妮吐出舌头,以示它的不悦,潜台词似乎是:我需要一些零食作为安慰。

佩妮可不能这样纵容它,“布朗先生还在等你呢,可可,别忘了我就是来带你减肥的。快起来,也许我们还能去公园玩一会儿。”可可先生捕捉到了某个它喜欢的词,这才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样子,佩妮搂住他的脑袋,抱了抱它。

突然怀中的大狗狂吠一声,吓得佩妮立刻站了起来,“天呐,别这样可可,我的耳朵快聋了。”这次可可先生不只是被扎了一下那么简单,它又连着朝前方叫了几声,佩妮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前面是有什么东西吗?”她将牵引绳收到了最短,紧紧地与可可站在一起,大狗用几声响亮的呼号回应了她,“是人吗?”佩妮有些害怕,整条街都清晰收录在她的目光之中,除了盘旋在路灯旁的飞蛾,她再没见到什么会动的东西。

“也许是你看错了,可可,冷静一点。我们应该回去了,我会告诉布朗先生你今天很乖,说不定他会多给你一块鸡胸肉。”佩妮用微笑平复自己的恐惧,然后扯了扯拴在可可脖子上的绳子,她不敢太用力,因为可可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下一秒它就朝前方冲了过去。

它跑得很快,佩妮几乎是在被它拽着走,她一边踉跄一边喊着等等,大约隔了五十米,可可停了下来,它开始仔细地嗅着地面,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看着面前空荡的街,佩妮不禁想起了之前多媒体课上同学分享的恐怖片,寂静的空间,昏暗的光线,似乎马上就有什么东西要向她扑来。

她闭上了眼,认为黑暗或许更为安全,但显然这是错的,于是她又纠结地将眼睛睁开,在视线恢复之前有一阵微弱的酒气传到了她身边,这应该是香槟,或者白葡萄酒,佩妮确信,因为这可比啤酒味好闻多了。下一秒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一片不完整的黑色。

可可在她脚边转来转去,跳起来蹭着她的腿,它正为自己找到了这位隐身人而激动不已。

斯内普当然知道现在不是个与人交流的好时机,因为他的大脑正因初次摄入那么多的酒精而停摆,所以他在离开巫师酒吧进入麻瓜世界前为自己施了一个隐形咒,这是个高年级的咒语,但显然根本难不倒他。

科克沃斯的晚风安抚了他因权力而膨胀的心,现实制约着他早已飞向未来的幻想,而那只用尾巴扫着他裤腿的黄色大狗则在提醒他,他的隐身咒该死的失效了。

“停下,可可,安静一点,好吗。”佩妮用手拍了拍大狗的头,示意它不要再扑腾了,因为面前这位先生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并且他身上的这套衣服看上去贵极了,“不然你下个月可能就没有钱吃饭了。”

可可先生,斯内普认为这个麻瓜名字非常的简陋,不过配上这只蠢狗还算合适。

但面前这位穿着大号T恤衫的女孩又是谁?

他们好像刚刚才见过面,斯内普的记忆有些混乱,他为什么记得自己两小时前刚与伊万斯跳了一只缓慢的舞曲。这不可能。他低头看到了她脚上那双黑色的拖鞋,露出的脚趾被涂上了奇怪的颜色。那不是她。

斯内普自上到下的打量让佩妮有些紧张,她攥着牵引绳的那只手似乎出了点汗,她只好换了一只手,脚边的大狗立刻随着她的动作快活地换了一个位置站着。现在她不能违心地说面前站着一只蝙蝠了,虽然斯内普的头发依旧维持着一个奇怪的长度,但他今天的套装比上一次见面时那套蹩脚西服的面料要好太多,借着头顶的灯,她能看见他丝质前襟的反光。

他喝酒了,并且他一定喝多了,佩妮想,不然他不会如此沉默,以至于错过了嘲讽她这件遛狗专用衣服的机会。这让她松弛了下来,她甚至放任可可低头去嗅他的皮鞋尖。

晚风将粘在他身上的酒精送到了佩妮那里,她大胆地开口:“你可以脱下外套吗?”不等对方拒绝,“这看起来太奇怪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T恤。他们简直像是在两个季节,两个世界。

“我可以帮你拿着。”

作为感谢,你懂的。”

说完她才想那瓶小药水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她懊恼自己的欲盖弥彰,好在根本没有人在意这个理由。

她抱着那件外套与斯内普走在一起。

这个公园什么都没有变,连沙坑里的沙子都不曾少掉一点,可可正在里面快乐地打滚,这很难得,即使它知道这会使它错失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