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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思礼用手摸了摸头发,似乎在等佩妮介绍他。

今天佩妮打扮得潦草,德思礼却十分欣赏这种无攻击性状态,他隐约从中看出了憔悴的美。这种美并不纯粹出于视觉,更多来自他心中佩妮·伊万斯形象的立体化。窥见佩妮脆弱的一面令他产生莫名的满足感。

然而对佩妮来说,以这副模样见到德思礼实在是太糟糕了。这不仅代表着她以往摆出来的高姿态都被粉碎,还意味着她目前尚强撑着的东西被打破。

“我记得我们已经分手了。”她干巴巴地说。

斯内普适时地从鼻腔发出嘲弄的哼声。

令人没想到的是,这对面前的红鼻子壮汉来说并不算什么。就好像两根细针在他皮肤上刮蹭,浑厚的肉块阻碍了痛觉传递。

“听到了吗,这位先生,我和佩妮曾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请你不要再继续骚扰她,不然我有义务立刻报警。”德思礼目光锐利地看向黑衣男子,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历,但显然佩妮不待见对方,她没有否认“骚扰”这个词。

她的手臂上还留有被掐过后的红印。没人会喜欢被这样对待。

他转换至柔和的语调关切佩妮,“佩妮,你还好吗?需要报警处理吗?你的手还疼吗?”在一连串的问题都得到了否定回答后,他才长舒一口气,道出自己的来意,“听公司的人说你家里出了些事,总是早退。我很担心,所以想来看看你。”

他挥了挥手中的公文包,“我还给那个孩子……呃,你之前好像还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带了点东西。希望他会喜欢。”

多么拙劣的招式,不知道是不是在转角报刊亭随手买的玩意儿,斯内普不屑地想。

可佩妮却因此稍稍软和了态度,在她眼中这才是真正对她和哈利怀有善意的表现。她主动往前走了一步,踏出了斯内普的影子。

“谢谢。但哈利暂时不需要这些。”她依旧保持着防御的姿态,只是没像之前那么激动了。德思礼的出现虽不合时宜,却给了她一些安慰。

德思礼想这是个台阶,他摇摆着肚腩欢快地拾级而下。斯内普则觉得这是一种显而易见的疏离,甚至将此看作伊万斯对自己“好意”的漠视与背叛,他背起手不悦地沉默。

“原来他叫哈利,这名字真不错。”德思礼将公文包夹回腋下,旁若无人地说:“你没事就好,佩妮。”他又往前移动了点,替佩妮挡住太阳。他们之间的距离使斯内普怀疑自己被施了隐身咒。

“之前我给你打过很多电话,对吧,你没有接。”

那都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佩妮一边想要是你能再坚持多打几天就好了,一边又再次开始为自己没接电话而感到愧疚。她不爱道歉,但容易陷入自我反省。她的手指绞在一起。“我记得丽塔说你在和别人交往了。”

还好,伊万斯的脑子仍有一部分没坏死。斯内普朝着她的方向挪了半步,打断了正要继续滔滔不绝的男子。

“这位先生,没想到您竟如此多情。这份好心不妨还是留给您现在的伴侣吧。”他的脸色与上课时讽刺那些糊弄作业的小兔崽子无异。

可惜嘲讽要看对象。斯内普的黑色笑话顶多能刺痛佩妮·伊万斯这种厚度的皮肤。连学生们都在背地里喊他大蝙蝠,学他说话的样子吐口水。皮糙肉厚的德思礼也只当他的话是空气,没被伤到分毫。

“我和佩妮在说话,与你有什么关系!”德思礼把视线重新投回黑衣男子身上,对方比他高半个头,垂着的眼皮好像在蔑视他。

他试图用手去拽对方的衣领,以示警告,然而对方袍子里的衬衫领口很高,款式奇怪,且紧贴着脖子,扣子一颗也没有打开。他的手落了个空,只好又放回到自己的脑袋上缓解尴尬。

哪来的怪人,他想。

好在佩妮自始至终并没有为黑衣男子说话,她看起来对他怀有敌意。

“当然没有,佩妮。别听别人乱说。”

以德思礼的经验,这男人绝不是招女人喜欢的类型。也许小时候会有人通过追求不说话的男同学来证明自己的独特品位与存在,但到了这个年纪又何必自讨苦吃。

“虽然玛姬和你有一些隔阂,可你也不能那样对她说话,对吗。你可以和我沟通。你不接我的电话,在公司也躲着我,这令我很受伤。”他一边说一边观察佩妮的表情。她的睫毛垂着,盖住了眼神,看不出情绪。

这全是实话。德思礼因佩妮突然中断交往而悲伤了许久,也为此承受了来自玛姬的巨大压力。悲伤驱使他不停地拨打佩妮家的电话,但又不足以作为前往佩妮家的动力,也不足以让他在同事面前拦下佩妮,这份悲伤燃烧至第十天就已然殆尽。

“我尝试了和别人接触,但相信我,什么都没发生。”

于是在三百天时那片灰烬复燃了。

斯内普无法忍受这种油嘴滑舌的男人。

在他看来所有经过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