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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佩妮还在关注伞几时能晾干时,英格兰的雨季已经到来。

潮湿空气令寒意放肆钻进针织衫孔洞,她不得不罩上一件大衣。黑色为最佳,雨水在上头不易留痕。

车站的屋檐没法抵御调皮的风,她熟练地溜进一家咖啡馆。

外边的咖啡总比家里好喝,有豆子的原因,也有手法的问题。当然最主要还是外头的东西比家里的香。

咖啡的香味驱散鼻腔内的潮气,佩妮用力吸了口。她的目光越过杯沿瞟向玻璃窗,上头贴着的纸映出镜像的字。这儿在招值班经理。

放在几年前佩妮是看上在这儿的工作的,当然,她没有看不起这里的意思,毕竟于她而言,所有工作不是成为出卖色相的小姑娘,就是成为讨人嫌的管事大妈,不过名义上有些区别罢了。

但现在不知道为何,她对这则启示产生了兴趣。或者说这则启示看起来比圣父的启示还要有用些。她收到感召,几乎是立刻从座位上起身,俯身去吧台询问。

今天吧台里只有个年轻女孩,看起来才二十出头,锁骨和手腕上有复杂刺青,打量人的眼神不太客气。

“你是说你要应聘吗?经理?”

“是的。我想我可以很快上手。”雨点把佩妮涂成了点彩画里落魄的女人,她的头发被过于服帖地别在耳后,凸显出她的下颌折角。因此她说出来的话可信度大打折扣。

“是吗?我们招的是全职。”这时门上的铃铛响了,女孩立刻转身喊道:“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进来的是个男人,他要了两份浓缩,然后径直越过佩妮,靠在吧台上观察女孩摆弄咖啡机的模样。当女孩把巴掌大的杯子递给他时,他的手掌紧贴住她的小指侧缘,将她的手包住。几点下班?我等你,他问。

看吧,佩妮心想,一切都和她想的一样。然而下一秒男人就大叫了句脏话。杯子里的东西全打翻在他手上。女孩说了句不好意思,低头去擦桌子。

叫你们经理出来,男人叫嚣道。女孩则说店主今天不在,监控倒是一直开着。

“留一下你的号码。”待男人悻悻离开后,女孩抽了张纸巾,递给佩妮一支笔。佩妮伸手去接。两人自觉地没有皮肤触碰。

马克笔在纸上洇成一团,佩妮把数字写得很大。撑满纸面的字迹和她快要跳出胸口的心一样。

晚饭后她接到了电话,电话里是个沉稳的女声,与早上的女孩全然不同。她自称是店主,并问她明天是否方便来见个面。佩妮原想将这作为秘密,但她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把这告诉了德思礼。

她承认她说出这件事有炫耀的意思,还有些冒犯的打算。

她已准备好诸多理由反驳德思礼,她积攒了足够多的尖酸话。然而德思礼压根没对这件事表示反对。他甚至欣然表示明天愿意开车送她过去。

德思礼的支持反而令她更加紧张。夜里她反复上床下床,最后索性站在窗边向外望着夜空。她的脑内一遍又一遍预演明天会被问到的问题,要如何修饰自己人生的空白,又要如何丰富自己的动机。

她全然看不见雨幕中还有人穿行。

斯内普不认为夜访布莱克家是个好主意,无论是格里莫广场那个还是眼前的麻瓜民宅都一样。

文森特·布莱克的家夹在两栋翻新过的自造房中,门脸极窄,沿街的一侧无窗,看不出里头是否还亮着灯。

然而今天已是最后期限,斯内普只得僵硬地敲了敲木门。

门瞬间从里头被打开,暖光着急地透出来,打在他的外套上,映出他袍子上的水渍。讨人厌的天气。

“是斯内普教授吗?”一个裹着头巾的中年女人热情地招呼他进去,她的手很暖和。她半牵着他到餐桌前。

桌边还坐着一个年纪稍大的男人,背脊佝偻,致使他看起来比斯内普矮了一截。妇人为他们端来热茶,然后在男人身旁坐下。

桌子中心的蜡烛已烧了大半,烛芯在他们脸上留下摇摆不定的阴影,外化他们的心情。

“我们之前收到了从霍……霍格沃茨寄来的信,信上说文森特出了一些事情。文森特怎么了?他是犯了什么事吗?他绝不会的。文森特是个好孩子。”

“别听她乱说。”男人打断了妇人断续的话语,“文森特这小子如果做了什么坏事,就请您尽情‘教育’他吧。”

斯内普欲言又止,邓布利多并没有教他应该如何向这对麻瓜夫妻说出真相。

布莱克夫妇大概太久没和人谈起他们在远方的儿子,开始喋喋不休地诉说文森特·布莱克的事情。

“他很小就展现出了天赋。您知道的,就是你们那些厉害的法术。我从没想过我们家里会出现一个天才。”看来布莱克夫妇对家里出现一个巫师很自豪。

“他九岁的时候,我站在燃气灶边做土豆塔,右边,你看,就是那个转角右边,奶锅里的牛奶煮沸了,扑了出